展开清晨翅膀的小黄瓜

文/雅雅姨姨

小黄瓜－是你未病前所选择的昵称。某次在电话谈话中，我跟你打趣，喜欢我称你为小冬瓜、小蜜瓜、小西瓜、小南瓜、小苦瓜、亦或小黄瓜？最终，你选择了小黄瓜。还记得那时我问你：“因为你姓黄，在家中又是排行最小，所以你选择了小黄瓜对吗？”你开心地答：“对！ ”当时的我觉得你的选择多正确、贴切。从此，我就叫你小黄瓜了。这就是你－－聪慧可爱的你。在电话中，那把稚嫩的童音与笑声依然回荡在耳际，可－－你却已离开了我们。

2007年新年，一个难忘的春节。那年是我最后一次与自己年迈的父亲还有可爱的你共庆佳节。每次你回诗巫，你都是大家的小开心果。外公总爱抱你坐在他的大腿上跟你逗笑；你也喜欢缠住你的阿舅，往他怀里撒娇，然后，你就这么轻易从阿舅那里“骗”到你爱吃的Chipsmore饼干。而我，老爱捏你白里透红，有点“肉肉”的脸蛋，也爱跟牙尖嘴利的你斗嘴。有时，甚至喜欢“故意欺负”你以寻你开心。

你患病后，虽然我身在异乡，不能时常探望你，但每次跟你的几个姨姨在电话联络中，我们总没有忘记互问对方有关你的病情。患病后的你，最令我佩服的是靠着上帝的大爱，你并没因电疗与化疗的副作用――掉光头发而变成自我封闭、足不出户的小黄瓜。反之，你还勇于走入人群，回到学府、教会，过着一般小孩的生活。你的勇气，真的让我肃然起敬啊！

去年听闻你的爸爸为你也剃光头发时，几个姨姨听了无不为之感到动容，不得不折服于你的爸爸对你的那份爱。我相信当时的你与爸爸互牵着手走在街上，你早已忘却旁人对你们投来的异样眼光。也许，你还乐在其中，为身边的爸爸感到骄傲自豪，所以他就成了你口中最好的朋友，对吗？小黄瓜，每次你的爸爸跟我们提起你时，他的眼睛都会微微泛红，我们都知道，在他心中，你可是他的无价之宝哟！

同年八月，你的公公过逝，全家回马鲁帝奔丧之际，只有妈妈留在古晋照顾你。当晚九时多，你却发高烧。你的妈妈毫无犹豫立即收拾你的衣物，连夜带你住院。甬到医院停好车，你的妈妈立刻把已昏睡的你背在身后，并以最快的脚步奔上阶梯，冲往病房。我在后头，手中拿着大包小包的衣物，看着已奔到楼梯尽头的姐姐正吃力地背着你的背影，我不禁潸然泪下。若说朱自清的《背影》一文家喻户晓，但你妈妈的背影更加烙印我心。

你生病前，我曾责备你字体潦草。但在患病期间，你却以你的毅力，努力地一笔一画改善自己的字体。小黄瓜，你真的是个努力向学的小女孩！你回天家的那晚，我在书房中找到你的书包，摸着你练习簿上整齐端正的字体，我心中好想再看你执笔写字。可是，我还能吗？边看你的练习簿，泪水又爬满脸颊。

当你昏迷在医院的最后数日，妈妈说只要你一醒来，你就会痉挛。老实说，我好害怕看到你痉挛。尤其是你离世的那个早上，爸爸妈妈把你交给我和你的姐姐及二姐照顾，而他们则去看你的墓地时，我心中多么担忧，我多害怕你突然又痉挛，到时我一定会不知所措。是因为你的心灵感应到我的担忧吗？从我到医院探望你，一直到当天下午我离开医院，你都好好的，没有痉挛。就在我离开医院后不久，你就开始痉挛。小黄瓜，你一定也很疼爱我，不愿让我看到你痛苦的一面，对吗？而且，那晚当我从马鲁帝赶到医院探望你时，你居然会哭。

有段时期，你很喜欢《展开清晨的翅膀》这一首歌。还记得当时你说过，当你听到这首歌时，你会流泪，那歌词如下：

主耶和华祢已经鉴察了我，我坐下我起来祢都已晓得。我行路我躺卧祢都细察，祢也深知我一切所行。我舌头上的话，祢没有一句不知道。祢在我前后环绕着我，按手在我身上。这样的奇妙，是我不能测透。祢的至高祢的尊贵，是我永远不能所及。我可以往哪里去躲避祢的灵，我可以往哪里去逃，可躲避祢的脸，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地极，就在那里，祢的双手也必引导我。

也许那时这首歌唱出了你的心声，因为在你病痛时，上帝总会在你前后环绕着你，按手在你身上，减轻你的痛楚，这样的奇妙，连你也无法测透。即使你知道他日你也会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地极，但你深晓上帝的双手也必引导你。现在你已展开了清晨的翅膀，回到父神的怀里，祂的双手一定已带给你无尽的温暖，不再有任何病痛了。你一定也看到了上帝的至高与尊贵了吧！

小黄瓜，你就像一朵嫩嫩的小向日葵，对上帝的爱，正似向日葵对太阳的执着。纤弱的身体不知疲倦地随着太阳转，因为有太阳，你的花朵灿烂绽开，不惧病苦的风吹雨打，依然挺立在阳光下。一切的病痛，只让你对上帝的爱往更深处扎根，相信你为上帝撒播的种子已到处发芽，陡峭的人生路你虽已走完，但你永远还是挺立在我们心中！

小黄瓜，你永远是阿舅及所有姨姨们疼爱的小外甥女，我们都以你为傲！

小黄瓜，我们都爱你！！